失踪
张鸣考虑了一会说:“这个项目真的很大。靠我自己肯定是吃不下来的。这样吧,我先说说,你看有没有兴趣?”
陆右安说:“你讲。”
张鸣来劲了,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前些日子,有个在俄罗斯做生意的朋友找到我,说能够从俄罗斯那里买到退役的航空母舰。刚开始我不相信,俄罗斯会把航空母舰卖给我们?就是退役的,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要可能,我们国家不把它买了?买来研究也不错呀。我对他说,你就瞎掰吧。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没有瞎掰。他说,他们卖给我们的航空母舰,是把上面有用的有秘密的东西全部拆除了的,只是一个船体。听他这么一说,我有点信了。我就问他,这破航空母舰买来有什么用呀?他说,你别说,用处大了,把它拖回来拆了,光废钢就不得了,还有大量的废油。虽然说是废钢和废油,但那可都是一流的东西呀,在我们国家可以当好钢好油卖。我心动了,问他,那么,买这个破航空母舰需要多少钱呢?他说有2000万人民币足够了,光卖废钢少说也有一个亿人民币的利润,不要说废油了。我心里又怀疑上了,问他,那么便宜的话,为什么别的国家的人不买?他说,别的国家讲环保,拆旧船污染多大呀,所以他们都往第三世界国家卖旧船。我信了,但还是对他说,我们国家现在不是强大了吗,怎么还算第三世界国家呀?他哈哈大笑说,还算,还算,我们是国富民穷,很多第三世界国家的特征都是国富民穷,也不注重环保。我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找我谈这个事情。他是这样回答我的,你弟弟不是在舟山的海军基地当政委吗?你只要和他说说,在军港租个地方给我们拆船,就万事大吉了,地方有关部门想管也管不着,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另外,我一个人要买航空母舰,实力还是差点,手头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们不会赊账的,我想你这几年做生意,也赚了些钱,我们合作搞吧……这的确是笔好生意,我弟弟那里好说,问题是,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钱,这事情就搁在那里了。”
张鸣自顾自喝干了一杯酒,说:“是呀,我们有缘!”
陆右安说:“阿鸣,你现在做些什么事情?”
张鸣有点心虚,但死鸭子嘴硬:“以前也在工厂,这两年也跳出来了,做点生意。”
陆右安不像张鸣那样每次端杯就一口闷,他喝酒是一点一点地抿。他抿了口酒说:“阿鸣,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准备在上海发展了。今天晚上请你喝酒,第一,是为了我们老朋友重逢。第二嘛——”
张鸣喝了几杯酒后,内心的忐忑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股豪气:“右安,咱们是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张鸣接过中华烟的手有些颤抖。
陆右安说:“阿鸣,喝点什么酒?”
张鸣笑笑:“随便。”
陆右安也笑了:“哪有随便的。服务员,你给我们上一瓶这里最好的红酒吧。”
那个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陆老板,您稍等,我马上去取来。”
陆右安笑了笑说:“你知道的,虽然说我是上海人,但在上海也无根无底,认识不了几个人,想做点事情,还是有难度的。早上我一看到你,就想,老天开眼了。你现在也做生意,况且,你父亲原来也是公安局的领导,门路肯定是比我多的。实话对你讲,钱不成问题,就是要有项目。如果你能够搞到好的项目,我们联手干,很快就起来了。”
张鸣又喝了一大杯酒,抹了抹嘴巴,说:“这个嘛,这个嘛——”
陆右安说:“阿鸣,难道你手头上有项目?”
张鸣一本正经地说:“有!而且是大项目!”
陆右安的眼睛发亮了:“阿鸣,快说!”
张鸣爱喝酒,平常也就在漕东支路的路边小店,弄个花生米,喝上一瓶二锅头什么的,有时也喝喝上海老酒,什么洋酒、红酒还真挺少喝的。以前,借父亲的光,还喝过几次好的白酒,比如茅台什么的。他经常和他厂里的几个酒友吹嘘,说他父亲经常要给他茅台酒喝,可他就是不要喝,说茅台酒没劲,还是二锅头来劲。他还吹牛说,从懂事那天起,他就喜欢喝二锅头,他是喝北京牛栏山二锅头长大的。吹归吹,牛高马大的张鸣还是挺能喝的。
很快,酒菜上来了。
他们两个交杯换盏喝将起来。
边喝酒,他们边说着话。
陆右安说:“阿鸣,我们也算老朋友了,今天那么巧,还碰到了你。我从深圳回来,你可是我碰到的第一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