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眼下没有水可以清洗伤口,也只有冰,而冰可以用来止血止痛。
我有撕了一小块棉布,将冰裹了进去,他那边也静了下来,估计已经脱好。
“我先用冰敷为你止血,你且忍忍!”我怕看不见,错手乱摸冒犯了他,便顺着地上的链子握住了他的手,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他的手冷得与冰块相差无几,“伤在哪里,你指我。”
隐约之中,能感到那伤口早已皮开肉绽,最深之处,怕已深可见骨,却任我冷敷还是包扎,他都依然一声不吭,痛到深处,也不过轻轻地颤抖。
指尖滑过他的后背,上面并不光洁,带着或深或浅的凹凸,伤痕累累。
“你受伤了?!”
碰到了伤口,他只低低哼了一声,却把后面的呻|吟硬逼着咽进了肚。此刻,我都能想象得到他咬紧牙关,脸色惨白的模样。
这人就是这般生猛,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再苦再痛也不吱一声,坚韧得胜过女子。
“伤到哪里了?”
“没事,只是背上的一点小伤。”
怪不得他可以忍受,原来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从头到尾,静到仿佛失聪。
“这是哪里?”
“好像是史家的冰窖,我当初记熟了史家的地图,他们绑我们进来的时候,虽七拐八弯地绕了半天,但我记着路。”
他说得轻巧,若是小伤,血怎会汩汩地流了一后背。
我连忙垂下手,摸索到了衣角,狠狠一用力,将自己衣袍的下摆整片撕了下来,心里自嘲道,这喜服就是这点好,层层绕绕的繁复,下摆费料,宽大,红绸里内衬的棉布吸水吸汗。
“你……”他听见锦帛迸裂的声响,吐出了一个字便哑然失声了。
“已是这般境况,你也别矫情,你若是再血流不止,是要送命的,”我一边将长长的衣摆绕上手,一边对他道,“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你把上衣脱了,我为你把伤口缠紧了止血。”
过了片刻,黑暗中才传来他窸窣的脱衣声,我想了想,又顺着刚才摸索过来的方向,拿了一小块撞碎的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