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此时的端木夕不过是个稚子,便懵懵懂懂地收下了,也在懵懵懂懂之间,将自己的终身拍板了。
我被他说得一愣,却记不得自己曾送过他东西。
他见我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禁浅浅一笑,那笑容云淡风轻,却又蕴含着几分莫名的情愫。
他这笑容的金贵,我也是头回见到,不由出了神。
接着,他三言两语说出了事情的始末,由于他遣词用句,总是像回报军情一般干巴巴地无味,我便自行润了润色。
我周岁那年,端木青为了表示庆贺,特意让仆从带着年幼的端木夕,千里迢迢从西南回京城探望。我估计这般不远千里地赶来,这既是为了庆生,也是让端木夕瞧瞧自己将来的妻主。
他这个回答带着几分笑意,连我都觉得自己万分聒噪,可现在我不啰嗦些,他这个闷葫芦又会出声?
“端木,你是什么时候入的军营?”
“十二岁。”
“啊呀,好早啊!端木,您可打过仗?”
“当年西南叛乱,曾参与过。”
京城人的规矩,周岁自然是要抓周的。
于是满满当当的一桌子,我挑来挑去,选了骨扳指。
底下的人齐声叫好,都赞颜家是虎门无犬女。谁想我握着个扳指,便踉跄着走到了端木夕的面前,死活要将扳指再给他,他若是往回推,我就哭闹。
这下轮到旁人哭笑不得,都说颜家世女是个风流胚子,小小年纪就会向男子献媚,只有母亲拍案叫好,赞我有其遗风,当下便将这枚扳指,刻了名字,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他。
定情信物是个什么东西?
“那射箭又是和谁学的?”
“……我的母亲。”
最后那个问题问完之后,便是一片沉默。
这时,我忽然想起个事来,在怀中摸索了一番,发现荷包还未丢,心里有几分欣喜,从中取出了那个他曾借我一用的骨扳指,笑着对他道:“你看,这个一直忘了给你。”
他瞧了一眼我手心中的扳指,微微摇摇头:“本来,这就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