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那时不过是情到浓处的闺房调笑,我们以为这一辈子都只有彼此一人,现在这个调笑一语成谶,成了一道伤处,而那花灯也成了嘲讽,红艳夺目地勾出了他所有的心火。
我手指轻击桌面,心中掂量了片刻,才开口道:“好,你等着,我自会查探,若是……”
“若有半句虚言,大人可随时要了在下的性命!”他自信满满地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冷冷地看着他。
“大人放心,同样的事,在下不会做第二次,”他嘴角翘起,梨涡深深,漾出的一抹甜笑如鸠酒,柔声对我道,“待到你我新婚之夜,在下自会向大人禀告第二件事。”
我心间一记抽痛,皱着眉头半刻说不出话来。
也怪不得史家财大气粗,也被黑刀军拖垮了,越来这般烧钱。
容锦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军营的人数都要报到兵部,这样白白多出一万人,居然不知道?”
容锦那里刚说完,便听见安迟一声轻笑:“您是身份高贵的郡君,自然不知道军营低下,那些不可告人的猫腻了。营中的军官都会吃空头饷,不必说什么一万人,就是三万,五万,怕是照样藏得下!”
空头饷这事我曾听容信提过,她当时在西南军营,曾有不少下级军官,刻意隐瞒战死或退役士兵的人数,这样上面多发下来的那部分军饷就可由其独吞。
实际上的士兵人数要少许多,这也直接导致了当初西南一战打得异常艰辛。
回屋已是夜半时分,抬头望天,夜空蒙上了一层灰色,几颗寒凉死寂的星辰点缀其中,远远望去像盲了的眼,如罩薄雾般浑浊不清。
一路上,容锦都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前头,只留给我一个冷清落寞的背影,让我暗自神伤,却无言以对。
漆黑的夜里,跨进院门,便看到一盏描绘着雪掩红梅的花灯,高高挂在门楣之上。
那是容锦当初嬉闹着挂上去的,他玩笑道,我与他要在这院里日日春|宵。
大户人家的规矩,娶几个夫郎的女子到了晚上宿在哪个夫郎的院子,就要在哪个院子门前挂上一盏花灯,称之为点灯。
只是想不到京畿营也如此黑暗腐朽,胆敢在天子脚下做这样的事,自然是有人在撑腰。
“那太后握着这样一支军队,到底想做什么?”容锦跳过不提,又追究起源头来。
安迟此刻也顿住了,摇头道:“这个他也不曾说过,大概还是信不过我。”
我听了不禁也有些失望,转念又道:“安侍卫刚才说是三个消息,那另外两个呢?”
他抿了抿嘴角,深褐色的眸子带着琉璃色,轻轻一转,带着几分狡黠:“今日我只说一则消息,另外两则,等大人去查探过第一则的虚实,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