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可能早已等得不耐烦,他褪去了喜服,单穿了一件大红的亵衣,手里拿着一只酒壶,没用酒杯,一个人坐在新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灌着酒,似在沉思着什么,以至于我进门都不知道。
他就这样随意地倚靠着,亵衣的胸口大敞,露出蜜色的肌肤,健壮的胸口,我错愕地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虽只有一眼,我却还是意外发现了,他胸口居然还有一点守宫。
我之前以为,前两日为他验身的公公早已被他收买,今天还可借着机会推了婚事,却不想他还真是有守宫。
他不是和大皇子……难道不成男子之间不会……
眼下不便多想,我从手边的椅子上拾起婚服,凭着感觉朝他丢了过去。
我还在蒙着头胡思乱想,敞亮的新房已赫然呈现在我眼前。
夜半三更,月上中天,十六的玉轮如盘,银辉如水浸西苑。
正红的格子门上,镶嵌着云母珠贝,在月光下婉约地泛着淡淡珠光,兴许是太过低调,它早已被门前委地的红绸,冉冉的花灯抢去了风头,刺目的,只有浓稠如血的猩红,恍惚之间,让人觉得有口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间,是无处遁隐的苦闷。
新房门前,是气势逼人的十二名宫侍,他们一字摆开,见我来了,齐刷刷地向我盈盈一拜,等直起了身子,却依旧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来,太后是拿定了主意,非要他们听壁角不可,今晚要是洞房成不了,谁都别想回宫复命。
“我真是高估你了,”安迟的声音含讥带讽,一开口便尖刻无比,“我还以为,你有胆子违抗太后呢。”。
再抬头,安迟已经披好了衣服,显得庄重了不少,只是脸上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懒得理他,转身将格挡外间的帷幔放了下来,缎子细润,轻轻一抽系带,便如流水般倾泻下来,严严实实地阻挡住了门外任何的人窥视。
安迟见了我的动作,霎时间像是被毒哑了,瞪大了双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喉结有些紧张地动了动,不知是不是上来了酒劲,面上微泛潮红。
我深吸一口气,跨进了房门,人刚进去,身后的宫侍便迅速合上了门,然后死死地守在门口,生怕一不留神,让我给跑了。
西苑的主屋分内外两间,外间略大,四下望去,空无一人,只有一对花烛,一张红案,和红锦描金的帷幔,紫檀木刻的桌椅屏风。
我顿了顿脚步,沉了沉气息,一路朝里间走去。
刚进了里间我便一愣,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真是惊到我了!
安迟大概是东齐最放得开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