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十七 回 妆镜明光绮罗香(下)
“小冬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
“谢二公子挂怀,玉狐没事,倒是紫绣姐,难受了一天了,您不去看看?”
“我让八宝去替她请大夫了,她怕是病的重些,大概也不会愿意我过去。”李世民倒是对紫绣的心思摸得个通透,现下紫绣倒真是不愿意他过去呢。
“呵呵,玉狐倒是没什么重病,只是有些头疼,二公子若是无事还是早些回房歇着吧,若是过了病气可是玉狐的罪过了。”
“你若是病得不重,那便陪我说说话吧,如此美景良辰,风花香暖,春意正浓我可是睡不着。”
“是!”那小丫头如蒙大赦,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李世民咬了咬唇,他倒真想看看玉瑚这丫头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了,想罢立刻撩衣举步,出了书房便朝着玉狐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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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房间的门虽关着,但是窗却是半开的,阳春三月,春风正暖,阵阵花香隐隐,晚风最是撩人,玉狐怎舍得将这解人的春风关在窗外。
而李世民走向玉狐房间时,不到门口便先从未挂竹帘的窗中看了进去,玉狐正背对花窗当镜理妆。只见她皓腕轻抬,径自卸下头上环翠,任那一头如云的青丝披落一身,在荧荧烛光中那乌青的发丝上反射出一层薄金的光彩,如撒上了一层细莹莹的金粉。玉瑚似乎格外喜欢绯色,那淡淡的透着粉的带着红的衣裳最是娇嫩鲜妍,此刻那娇妍粉嫩的柔软绸绢衬着她披落散滑下的缕缕乌金的发丝,使这寻常春夜带上了无双绮色。玉瑚面前是不久前他特地命人打造的一套梳妆用具,玉瑚一套紫绣一套,算是年节的礼物,只是玉瑚的梳妆台上他多放了一把他上街时亲自买回的玳瑁梳子,虽然值不了几两钱子,却觉得那上面的兰草镶画得格外精细雅洁,他一时心喜便买了回来,只是现在想想,这把梳子其实应该更配紫绣,怎么一时兴起就给了玉瑚了呢?着实是有暴殄天物之嫌。
“可是……”
“怎么?不愿意?”李世民挑眉走近几步走到了玉狐身后,几乎是贴着玉狐站在了她的背后。
“二公子……”
玉狐面前,铜镜新磨,最是光亮清明,李世民站在窗边,正好可以看到镜中玉瑚那娇媚婉娥的容颜,镜中的她真的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女孩,看上去倒像是十四五一般,娇媚得令人心头发颤。白玉般的纤秀面庞,娥眉弯长,青黛如画,细长妖媚的双眼仍旧微微地半阖着,偶尔睁大自视时灵光闪动,水色含春,瑶柱美玉样的小鼻□□可爱让人直想捏上一捏,还有那唇……隔着丈许的距离,李世民的目光留连在那樱色的红唇上,柔润小巧,菱花般的小嘴,真的让人很有一尝的欲望。
自玉狐入府,他便被她的美丽所摄,如今近三年过去,她已是越来越美丽,他也越来越无法自已。他虽然没碰过女人,可是兄长在前,身边贵介子弟环绕,十二、三岁便知人事的不知凡几,平日里勾栏花酒他也不是没去喝过,只不过他是不想坏了自己的身子,而克制不动罢了,而且他更是清楚知道以自己这样的身份,绝不应该对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纯粹用来侍寝的女子动什么情思。但――对玉瑚,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他总是隐隐觉得这丫头比紫绣难懂得多。紫绣虽然高傲但毕竟单纯,一眼便能看透她眼中面对他藏也藏不住的情意,所以他有时会故意撩拨她,问她愿不愿嫁出李府,这不过是为了惹她焦躁,磨她傲性而已,她一直在他的掌中逃不出去。可是玉瑚不同,这丫头看上去天真单纯、懒惰糊涂,可是转眸回身之际却总是一副成竹在胸,智计在握的模样,眼睛里好似一片清澈,却是谁也看不到底的深幽。就连长孙无忌,那样一个有着玲珑七窍的聪明人,也对她全无把握,捉摸不着。
想起长孙无忌,便又想起今天玉瑚对着长孙无忌眉来眼去,这刚刚消停下去的火气又隐隐冒出,他什么都容得她,可是却容不得她水性杨花,她可以轻慢自己侍女的工作,却不能轻慢对他的态度,这是他对她最低的要求。
走到门前,也不敲门,推门便进。
玉狐正在敛神冥思,倒真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