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遮羞布
余下,还剩半块木门在风中尽情地摇晃,“咯——吱,咯——吱——”
具体再记不清后来是如何尘埃落定的。
顾朱朱只记得老僧人捶胸顿足,围着散落一地、四零五散的半扇木板残躯哭天抢地,苍老的目中泪水花花,恨不得当即也随它而去!
公子自然不肯。
年运终于答应住进去。
此僧虎背熊腰,双目怒火腾腾直射过来,“刚刚谁人骂我?”
说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只他每迈一步,回廊的柱子都仿佛晃了晃。短短几步如同踏在几人心上,格外铿锵有力。
步步惊心!
公子面不改色,手中桃花扇悬下的玉坠子轻轻摆动。
朱朱站在公子身边,下意识朝后躲了躲。
那位高大僧友被这情景惊红了脸,讪讪地转头回屋,再不肯露半个脚趾头。
顾朱朱怀抱包袱,在身后充满愤怒的眼红注视中不情不愿地跟着公子进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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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朱朱在这黑马寺里住的甚是自在。
在她眼中,馒头庵与黑马寺,此处与彼处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同。同样早课晚课,同样吃斋念经,同样睡着草床,同样见到的都是——光头。
不想,这一幕却被年运撞见。
年运脸上红果果写满鄙视,分明不敢苟同这种临阵脱逃的人物。所谓人品,所谓勇气,就是在对比中高低立显,有了这般心里鼓舞,年运当即抬头挺胸,直视迎面而来熊熊如火的目光,牙一咬,向前迈出半步。
不长不短,不多不少,真正——只有半步。
“垮啦!——”
智能大师的屋门仿佛再也受不了这最后一击,如同摧枯拉朽般,终于四分五裂,倾身归于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