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书生笑得很含蓄,“读书人打打杀杀的总是不好。”
……真想糊你熊脸。范轻波十分不雅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将视线转到稍微还算地球人的范秉身上。范秉笑得很乖巧,“主人,我想过了,不该总是与夫子作对,不该搞得家中不安生,不该让你为难。我决定以后都跟着夫子读书写字,修身养性。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主人你千万不能不要我。”
“娘子,你回来啦?”“主人,你回来啦?”
树下的两个人同时回头,嘴角扬起同样的弧度,连握书的手势都一模一样!这画面泥马也父慈子孝得太邪门了吧?!范轻波无法再欺骗自己是开门的姿势不对还是眨眼的频率不对,动了动唇,“你们两个……吃错药了?”
书生偏头不解,“娘子何出此言?”
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呆滞的双眼变得炯然,“禁止卖呆卖萌!”抱着盒子走近他二人,眯起眼上下左右地打量,“我出门前你们不是还相爱相杀你死我活的?怎么才吃个饭的功夫就如胶似漆了?”
想起一种可能,她的脸颊微微抽搐,一把将书生拉到身边,眼神在两人间来回,“千万别告诉我你们发现互相拜过堂的你们才是对方的真命天子,我打死也不会接受这种把我炮灰掉的展开的。”
世事往往不由人,人能做的不过是忠于自己的决定。事后后悔怨天尤人自怜自艾,无疑是最愚蠢的,徒然将自己逼到悲哀的境地。谁说所得非所求就一定是悲剧?就算拿到一手再烂的牌,她相信,善于经营的话还是有糊的可能的。更何况此刻她手中的牌虽不在预期,却远远称不上烂。
尽管刚摸进来的这张好像被手中原有的牌排斥了……
范轻波很快地将秋意出嫁的事抛诸脑后,开始思考自家后院起火的解决方案。
逃避不是办法。她就着鱼汤,很快地解决掉一笼小笼包,丢下一串铜钱,大步走出小酒楼。她要订家规,立威!她就不信了,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老公,一个对她逆来顺受的小弟,她会搞不定?
范轻波没有直接回书家,而是先进了一趟范家。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出嫁后当然是搬去跟书生住,范家就留给范秉,照样每天开伙,而她就可以食范家,宿书家了。她从书房拿了一盒眉笔,才往对门走。她的书和手稿都装在箱子里早就作为嫁妆送进了对门,唯独这眉笔忘了打包。
“主人你在说什么啦!什么拜过堂!还不是,还不是——哼!”
对嘛,这样动不动就跳脚炸毛的才是她们家犯病嘛。
“娘子,当今天子还在位,就算天下人皆知真命天子另有其人我等小民还是不能轻易将其宣诸于口的,要抄家灭族的。还有,炮灰是何物?可有典故?”
对嘛,这样毫无悬念地答非所问才是她们家书生嘛——可为什么还是有无力的感觉……
“通俗点说,你们怎么突然不打了?”
她打好满腔腹稿准备要进行一场持久性的抗战,却在靠近大门时听到一阵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咦,书生不是有一天婚假今天不开堂上课么?
范轻波狐疑地推门进去,然后看到了幻觉。一定是幻觉!她用力地眨眼。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看到书生与范秉和谐友爱地坐在树下一个教一个学地诵读三字经?一定、一定是开门的姿势不对!
她神神叨叨地沿原路退回门外,虔诚地再次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