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或许，这经册便是慈舟大师寻的根，虽然未能寻到，但心中有根，谁又能说他活的没意义呢？

他没有抬手擦拭，任泪横流，脑子里飞旋着与慈舟大师见面的一幕幕，忽然心里一动，张口颤声问道：“大师……人为啥而活？”

“为寻根。”

“寻什么……什么……根？”

“不可说。”

甄圈圈呆滞半响，也不再说话，郑重地匍匐在地，嘭嘭嘭地对着慈舟大师磕起头来。

甄圈圈赶紧过去，蹲在了慈舟大师的身前。

“贫僧传功与你，你不必感到内疚，咱们这是交易……双方得益，咳咳……”

“大师，您……您未免有点小瞧我了，您就是不传功给我，我也一定会……”

慈舟大师摆了下手，打断道：“传便传了，贫僧相信你也不会用这身功力去作恶……行了，趁我还有点力气，贫僧最后再啰嗦几句……”

“您说，我听着呢。”甄圈圈看慈舟大师说的吃力，便伸手握住他手腕，尝试着将一股劲气缓缓渡了过去。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慈舟大师双掌合十，嘴里缓缓念道，“了无牵挂，终得因果轮回，刹那的痛苦，永恒的幸福，无法抵挡的诱惑……”

***************************

新的一学年开始了，甄圈圈却是无心于学，满脑子充斥着慈舟大师的影子。

心里一直在纠结着，像是落入了魔障，又像是僧人悟道：我为啥而活？我寻的根是什么？

慈舟大师碌碌一生，不是为了得道成佛，却只为那一本经册。

很快，慈舟大师的喘息声平定下来，眼里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道：“小子，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竟是这么快便懂得了功力的运用……不过，百年功力修来不宜，还是别浪费了，贫僧说两句话的力气还有。”慈舟大师抽动了一下手。

呵呵，你要是知道我会针灸刺穴，懂这运功疗伤的事就不会奇怪了。

甄圈圈微微一笑，却是没放手。

慈舟大师看了一眼甄圈圈，也不再拒绝，缓缓道：“大丈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不必拘泥于世俗礼法，受限于条条框框……这些东西就像猪栏，拦猪用的，困不住人！不能因为约定俗成，而羁绊了我们无畏执着的心……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固然是好，对待恶人就不必了……只有比他更恶，你才能赢他，咳咳……这倒是贫僧多嘴了，你小子虽然不是恶人，却是……却是心狠手辣，也奸滑的很……很好，很好……你去吧，叫贫僧的徒弟进来。”慈舟大师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甄圈圈此时莫名地感到一阵悲戚，仿似亲人即将撒手西归，不觉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