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地底密窖
那人静了下来,瞪着双眼狠狠瞪向她:“你怎么知道?你和那婆娘是一伙的?”
“不是不是!”善缘连连摇手:“我只是恰好在找丹王,又恰巧知道了那个叫侯紫风的……婆娘是你的徒弟,不过你看起来虽然像个排骨架,可比她年轻多了呀,据我所知,丹王应该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子~”
那人放声大笑,“小娃娃懂什么,内力炼至一定程度,想要回春并不是什么难事,那婆娘陷害我,把我关在这里就是要套出回春的方法,哈哈哈,我偏不告诉她!看是她先老死还是我先被折磨死!!”
弓身钻入门里,不料门后竟是间地牢,两面并列八间牢房,中间一块空地似乎专用来拷问,插了根十字木桩,架了座炭炉,炉里插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朝前直望,只瞧见白花花的一片,细看之下竟是张张人皮,密密麻麻挂满了整面墙壁,每张人皮俱都完好无缺,像把人压扁了平摊开来一般,连面部五官都清晰可见。
挠是善缘再大的胆子,看见这景象,也不由毛骨悚然,连连吞口水,在她发杵的时候,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快……快过来……”
声音带着喘息,听得出说话的人极为虚弱。
善缘忙循声找去,在右手第二间牢房里发现一男子被吊在半空中,只见他腕上缠着荆条,脚下垂着铁球,蓬头垢面,形销骨立,浑不似活人模样。
善缘蹲下身细细瞧来,发现地上的草叶黑斑点点,近前的松云也是漆黑一团,拔下草用两指轻轻搓捻,竟然搓下一层黑皮,看来不单单是树种的问题了,这附近的植物似乎都被染了一层黑油。
拨开石块,发现底下竟压着块扁扁平平的圆石盘,这处离山道偏远,四处虬枝错落,长草丛生,不是好行路的地方,若非她鼻子好使,恐怕想破头也想不到这脚底下的玄机。
当即动手去掀那块圆盘,谁知任她使尽浑身气力,那圆盘恁的是纹丝不动,直起身来喘了口气,善缘一屁股坐在圆盘上苦思冥想,突地脑中灵光一闪,腾地跳起来,双手扳住圆盘两端一转,那圆盘底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竟真被转动了。
她又朝左转了数周,每转一周,那石盘便朝旁边滑开少许,露出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
善缘捏住鼻子,趴在洞口往里看去,见连着一条石级盘旋而下,直没入黑暗里。她双手撑地往洞地一窜,落在台阶上,抽出火折晃亮,小心翼翼地往下行去。
那男子见来了人,眼中倏然一亮,嘶声叫道,“救我!快救我出来……”话没说完气先接不上来,忙低头深喘。
“你是谁?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善缘拉了拉铁门,蹲踞下来偏头打量他。
那人也不顾手上荆棘刺肉,只把铁链摇得铛铛直响,癫狂大叫,“都是那个臭婆娘,我要宰了她!放我出去!让我宰了侯紫风那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逆徒!”
侯紫风……逆徒?
善缘心头一喜:“你是丹王?”
走了许久方至洞底,见前方连着一条窄道,两侧土壁上嵌有发光石,朦胧的白光将隧道映得烟气渺渺,善缘收起火折走进去。出得窄道,竟见一座宽敞的地窖,一面窖壁前并立着十来个书柜,柜前横放几张桌椅,桌上桌下都摊满了书卷,笔墨纸砚堆在一角。另一面则以数张石桌拼成了一块大平台,台上污渍斑驳,红黑绿昏了色,台子四角嵌有镣铐,各拴了一根铁链垂在地上,台子下面挂了一圈铁盒子。两架药橱靠壁而立,底下还堆着一叠叠箩筐,而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巨缸,缸底开了四个透风孔,形似揭了盖的炼丹鼎。周围堆着一小撮木炭。
善缘跃到缸上一看,见盛了半缸粘稠的黑糊糊,刺鼻的气味便是打这里发出来。他掩住口鼻,又跳到平台旁翻看铁盒子,里面装的是刀锥针等器具,却找不到任何管状物。
正自思索间,忽闻一声低吟自药橱后传来,忙走过去贴着橱门倾听,果真听到有人在里面□□,还间或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他打开橱门,将抽屉尽数卸下,发现壁上有扇暗门,他推了几下,却怎么也推不开来。
这时,壁后有个声音低低说道,“到橱顶上,将两橱夹缝间靠里的金蟾蜍向上推。”
善缘闻言,纵身跳上橱顶,果然看见蹲了六只金闪闪的蟾蜍雕饰,她将两橱拼接处内角的那只推上去,药橱一震,听得下方传来石磨转动的声音,跃下来再一看,那暗门已经朝里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