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大漠风光好——白露
我微笑着,将酒搁置在桌前,转身招呼他过来用饭。
我们对面而坐,他微笑着给我夹菜,一如往前,然后再执起酒杯喝上几杯他最爱的胭脂酿。
“沐浴香汤的那个……”吃到一半时,他忽然放下筷箸,犹豫着,最终抬头说出这么几个字。
我同样地放下了碗筷,心跳如雷,怔怔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不小心看了你妹妹写给你的信……”江掠衣的目光闪烁,后又起身,绕桌至我跟前轻轻抱住我,柔声道,“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不大能怀孩子的事?”
纵使中原至塞外的路途遥远,她还是马上给我来了信,一则说了一个噩耗——她的妹妹文静媛,于几月前服毒自尽了,钟府那边闹得人仰马翻的,钟尚书说是要休妻。而她那刚出世的女儿,却是秘密地给带进了萧府来抚养……
我看完后心里一阵唏嘘。
再往下看,我心底渐涌起阵阵暖意。
那丫头,她一面担心着我的身体,一面为我寻来了不少得子的海上方,夹在信纸里头,好几页这么厚重,想必是花了好些时日与心思的。
末了还给我介绍了好几样能受孕的方法,大多是些房中秘术……我看了不禁面红耳赤,她好似通透我的心思一般,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仔细记着了……莫因为害羞而弃了不看。
“我……”鼻子微酸,我竟如同孩子那般,情不自禁地滚下两行泪来,堵住了自己即将说出的话语。
江掠衣轻叹一口气:“我之前时时在你面前叨念着孩子的事儿,你岂不心痛如绞?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承受那种痛苦?”
我无法说出话来回答他。
他平稳情绪,微笑着扳过我的脸:“没关系的。”他认真地看着我双眼,“我将她的信全数看完,总结下来,觉得那个沐浴香汤的方法最是有用……诶诶,我们都夫妻一年了,这些话本就是房中蜜语,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听我说来……”
我真真不知该拿那丫头怎么办才好。
忆及多年来我与她的相处,看着她从一个孩子逐步成长为女人,这之间的隐忍与痛苦历历在目,而今,她终于过上了那种相夫教子的安稳日子,再无纷争,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天黑了,塞外的夜晚也总比中原的要冷些。
即便时值夏日,可空气当中却还止不住地透露着些凉意。
我布置好了饭食,打了酒往屋里走,见江掠衣正斜倚在软榻上发愣。他依旧是一袭的白衣,一副纤尘不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