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如此,倒也省了我们的事。”福康安微微勾唇,背着手站在窗前:“现今顶要紧的事,还是赶紧将那回疆跟红花会的事情解决了。”
长龄也默然,红花会在江南的力量已经被朝廷消灭地差不多了,如今残存的力量主要都龟缩到了回疆,而那一小伙不明身份的回疆人出现在红花会中,不得不引起朝廷的重视,毕竟,若是回疆与反贼联手,对朝廷来说,又将是一大考验。
是以,皇上才会如此重视,让福康安跟永琨等人暗中动用粘杆处的力量进行调查。
入夜,看着屋里那盏微弱的小灯,福康安弯起眸子,无论何时,总会有一个人无条件地等着他,天上的那弯月也显得格外的明亮。
再晚,他也是要回房休息的。她总跟个孩子似的,他总是要担心她夜里也是会凉着,可是会渴了,哪里能睡得安?再者,她若是见不到他,怕也难以睡得安稳。每次回房,她都是迷着眼钻进他的怀里,这才算是真的睡着。
听长龄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是赞同的,晴儿跟云舒,都是性子温顺的女子,只是两人都不同于这新月格格,动不动便眼泪汪汪,要跪要死的,晴儿跟云舒面上虽柔弱,骨子里却是韧的,淡淡眉眼间,间或闪过的灵动与狡黠,每每让人忘神。
毕竟是端王爷的格格,就算是庶女,他们也得以礼相待。只是这新月格格实在没有个格格的样,一见到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往地上跪,口中还时常念叨着要为奴为婢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尤其是那眼神,比那窑子里的还过分,哪里像是守孝的格格?
长龄每每说起这个,总是不屑地撇嘴,就这样的格格,只会丢爱新觉罗家的脸面,也不知道端王爷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他还好些,因为云舒的事,早早地回京了,也算是暂时脱离苦海,只是苦了长龄,还得安顿这姐弟俩。前两日长龄跟他诉苦,说是一路上差点被这新月格格逼死,动不动就对月轻泣,时不时就跪地拜别父母,要不就是又哀怨缠绵的眼神盯着他看,真真快把他逼疯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龄忍不住乐了:“瑶林,你可知道是谁救我于苦海的?”
在隔壁屋里洗漱完,福康安在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里。一般他回来的时候,她多半已经是睡了一觉了。偶尔有时候醒来,也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在他的怀里睡过去。
今日也是,福康安走进去的时候,她正静静地躺在床的里侧,面对着外睡着,秀气的小脸,即使是在梦里也挂着淡淡的笑,渐渐恢复红润的脸色,比之之前好看了不少。
福康安不解,微微摇了摇头。
长龄拍掌叫好:“就是那福尔康!”托了他那令妃姑母的福,在一堆的八旗子弟里,多了他这么一个包衣奴才,偏生他还不知道低调,时不时就蹦出来献上一两个计策,还动不动就跪地请缨要带兵去剿乱。
八旗里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他也好像不知道别人看他的眼光,只是时时会在那些士兵面前感叹下他的怀才不遇。
长龄乐颠颠地坏笑:“这个福尔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回来的路上跟那新月格格勾搭上了,新月格格每次去祭月,他一定是要去当护花使者的,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好像都看对眼了,眉来眼去自不必说,其余人嘴上不说,心底大抵是不屑的吧?一个还在热孝里的格格,一个只会说不会做的包衣奴才,倒还真是绝配。
福康安听了这话,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倒不是怕那新月缠上他,只是还是有些担心云舒知晓,云舒现在的身子,太医说了,最好是静养,受不得刺激。他就怕那新月在云舒面前也来那一跪二哭的戏码,伤了云舒,他是绝对不会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