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以,当他终於找到了(遇到了)这麽一个人之後,他就特别高兴,特别高兴,高兴得很庆幸自己跳了崖。
浴池边上,就听月不由的嘴巴不停。说他怎麽打败那些高手,说他怎麽被人追,说他怎麽教训胆敢打劫他的人。不是他话多,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缓解一些些自己的无措。对,无措。这种从来不会出现在月不由身上的情绪,在今天、这一刻,出现了。为啥?因为有一个人正在给他搓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莫世遗。
在月不由的记忆里,只有在他小时候他娘给他搓过背。那还是十分遥远的记忆了。此刻,在这间并不算大的浴堂里,有一个人主动给他擦背,擦得很认真,很仔细。想他送成棣回来的路上,成棣只会嫌他脏,可这个人会给他擦背。这就是太子和庶民的差别啊。
“莫世遗,等会儿我也给你搓。”
“好。”
月不由的嘴咧开了,他放下手:“你笑笑我就告诉你。”
莫世遗拧拧眉:“我,不会。”
“那还不简单。”月不由两手轻轻捏住莫世遗的脸颊,往上提,“这不就笑了?”
“那你能说了吗?”他的脸,早已忘了笑。但此刻,他的心里,是笑著的。
放开莫世遗,月不由不笑了。
面前的人比他想像中的精瘦了许多,身体也不像成年的男子会有的成熟。套句成棣说过的话——毛都还没长齐呢。莫世遗几乎可以肯定月不由并不像他说的快五十岁了。给这人把脖子和後背,还有胳膊都搓乾净了。莫世遗从池子里舀起水,冲掉月不由身上的污物。
“你真能接受?”
“能。”
又挠挠脑袋,月不由咧咧嘴:“那好。等咱俩洗完了回屋里说。”
“好。”
月不由有兄弟,但也仅是血缘上的兄弟。可以说,他没有朋友、没有兄弟、也没有亲人。他是武痴,是疯子,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对此,月不由从不在乎,别人不喜欢他,他还不喜欢那些人呢。可是,有时候,他也想要一个兄弟,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和他说说话,聊聊天,一个不讨厌他的朋友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