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没什么好辩解的
代芙蓉说到这里垂下眼睛,表情有点难受,说:“我看见通告上有当时出警人员的名字,其中一个叫白刚,就是你朋友白亚丰的父亲吧?”
我心里有点诧异,因为我所有得到的消息都说那件案子很敏感,所以卷宗和受害人尸体全部移交“上面”处理,搞得神秘兮兮,我便下意识觉得艰难,没有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连当年对外公布的通告都没找来看,以为看了也白看,倒没想到里面有个细节,解释了之前的疑问。
原来老爷子破门而入的时候,廖世贵还没有死,他说了个“代”字,将凶手指明。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样才迅速锁定凶手嫌疑人的。
我一边思索一边回答代芙蓉刚才问出的问题:“对,白刚就是白亚丰父亲的名字。”
我突然明白过来,立刻扳着他的肩膀强行把他的脸扭过来面对我,问他:“你知道老爷子受伤的事?”
他垂着眸子,好一会才点头。
我问他知道多少。
他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那年的新闻上说我叔叔逃逸拒捕还袭警,将一个警察打成瘫痪。我起先不知道就是你朋友的爸爸,那天无意中问小海白老爷子瘫痪几年了,她说四年多。当时她的口气和眼神都有点奇怪。我算算时间,觉得可能就是他,打了个电话给当年报道过‘廖家恶性凶杀案’的一个旧同事问了问,确定是他。”
我问他对白老爷子受伤的细节和内情了解多少。
然后我又想,即使这样,也只能说代文静杀了廖家一家四口,并不能证明他几天以后又袭伤了老爷子。
他摇头:“不了解。我当时只查了‘廖家案’的大概经过,没时间也没精力管我叔叔后面袭警的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问他:“你相信你叔叔会干出那种事吗?把个品行很好的警察打成重伤?”
他咬咬嘴唇,突然露出一抹凄凉的苦笑,说:“我叔叔虽然很早就离开家,之后几年也一直没见过面。但以我小时候的记忆,以及他每年给我和爸爸打电话嘘寒问暖这些来判断,他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从电视里看见他的通辑令时根本不能相信,觉得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所以才会想尽办法调出廖家案的卷宗来查,可事实胜于雄辩,指纹、脚印、DAN,条条都是铁证,容不得我不信。你想,他能杀四个人,有老人有女人还有孩子,怎么就不可能把一个警察打成重伤?我没什么好替他辩解的。”
我把代芙蓉现在说的话和之前小海跟我说的案件情况结合起来想了一遍,问他会不会是凑巧,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杀了廖家四口人,然后代文静刚好进入命案现场,然后警察又紧随而至。
他摇头:“上次和你们聊过以后,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仔细问过我那个旧同事,他跟我说当年警方对外发布的通告写得很清楚,110接到报警后,调派离案发地最近的两个警察过去,他们到楼下后做了分工,一个上楼敲门,另外一个守在北面的墙边以防凶手从消防梯那里逃跑。时间卡得非常紧张,这个楼上一敲门,另外一个紧跟着就看到北边的阳台上有人影往下爬,敲门那个警察破门进入时,廖家男主人还有最后一口气没有咽下,眼睛看着北边阳台然后跟警察说了一个‘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