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上帝之手”露出马脚
他每说一样,就把相应的卷宗递过来给我看。递到最后那几页零碎的纸,他先自己仔细看了两眼,才哦了一声说:“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浴缸案’的受害人陆瑶琳家少了一幅画吗?就是这个画家画的。我打听过,如果那幅画是他的真迹,起码值两百万。但古怪的是,那幅画连作者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唉,妮儿,你说世界上会有这种事情吗,一个画家认不出自己的作品?”
我拿起那几页纸看了几眼,这次看得比刚才认真:画家东山,原名夏林,男,无婚姻无子女,46岁,原籍山东,现居乾州,1996年6月因杀人未遂入狱,2010年冬天出狱。
材料上还有住址和电话以及一些没多少要紧的信息,房产、车辆和保险什么的。
看到他因杀人未遂入狱,心里猛地想起这事我听说过,不仅这事,连这人我都听说过。
传说这个画家用自己的作品和颇有点传奇的人生经历在美术界活活创立了一门新的画派——诡异派。
而那个叫夏东屹的男人,那只从虚无的、充满诡谲色彩的地方伸出来的“上帝之手”,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我想我终究是会找到他的。
他既然是事件中人,就该在事件的中心等我。
我撇开外面的热闹不管,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见找白亚丰的人,但在刘毅民办公桌上看见白亚丰写了一半的报告和一些卷宗资料,拿起来翻了翻,是他这些天里面接过的警处理过的大小案件和“上帝之手”案件里面的一些片断,还有几张零碎的、跟哪件案子都不搭介的材料和剪报,是一个叫“东山”的画家的新闻报道和基本信息,全部乱乱的堆叠在一起。
白亚丰被打劫之后,我跟他讲过,叫他把这几天接触的人和事还有线索全部罗列起来,因为劫他的人明摆着跟他打过交道,只是他蠢习惯了,当场没发现问题也就算了,事后惹出麻烦还想不起来。
几年前报纸和电视都大肆报导过这个从不出席任何公开活动的神秘画家和他传奇的人生经历。
我叫白亚丰把之前律师家里那幅画的照片拿给我看看。
他马上掏手机,但掏了一会恍然大悟说:“唉哟我去,照片在我的手机里,手机被抢了呀。”
我脸色立马变凶。
他吓了大跳,抖抖索索说:“你等会,我去借个手机来上微信,陆瑶琳同事的微信朋友圈里有那幅画的照片,马上能找到的。”
我正翻着,白亚丰回来了,用袖子擦满脑袋汗:“唉哟我去,那些记者都跟疯了一样,神经病啊!”
抱怨完抬头看见我,立刻绽放出一张大笑脸:“妮儿你会隐身穿墙啊?懒副队长说你被记者堵在外面进不来,叫我下去接你,我下去了,找半天没看见你,自己倒是差点被那帮记者生吞活剥,老刘的话是真理,一个代芙蓉倒下去,千千万万个代芙蓉站起来了。”
我没空跟他扯闲篇,就问他有没有想明白劫他那人到底是谁。
他走到办公桌前面哗啦啦将桌上的材料往我面前推,哭丧着脸说:“这阵子忙得屁颠屁颠,见过的人办过的事多了去了,谁知道到底是哪个啊。再说了,他蒙面和捏嗓子说话可能只是谨慎,未必就是之前有打过交道,反正我想来想去还是没头绪。”
接着又说了一堆抱怨的话,然后把这些天接过的警出过的勤查过的线一样一样说给我听,哪里一起入室盗窃案,哪里一起蓄意伤人案,哪里发现浮尸,哪里报人口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