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他拍到了什么?
我叫他不要急,慢慢来,肯定会水落石出的。说着话,我站起身,叫他带我往那个画家的住处走一趟。他毛手毛脚跳起来就往外跑,连电脑里的文档都没点保存,我替他处理好再追出去。
大门外面记者还没散,白亚丰跟调度员交待了一声,领着我往后面走,开他的车一路往南去,画家东山是个有钱人,住的是水苑明岸的豪宅,却不与任何艺术界的人来往,基本处在一个隐居状态。
一路上白亚丰把之前那次上门拜访画家的情况讲给我听,他用公安局的系统查到他的地址电话,打电话预约见面他推说没时间,他就直接开车过去了,以协助警方办案的要求让物业的工作人员带领到他家门口,即使这样还是费了很多口舌才进到屋里去。
白亚丰说画家当时终于让他进屋的原因肯定是不想让他当着物业工作人员的面提起案件,怕有损他的名声。
东山住的是三层排屋,有个小院子。客厅很大,但跟他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画家住的地方肯定都很文艺,有画有字有棋有茶这样,但东山家却很普通,装修虽然豪华,却看不出艺术家的格调,没有作画的地方,墙上也没挂有名的画。整个客厅里只有电视机旁边有几副很小的人物素描。当然画室也可能设在楼上,他没机会上去看。
白亚丰往门的方向看了看,用很轻的声音和我说:“我是不聪明,但也不是太蠢。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付队长和江城来的那个何队长都不对劲,他们关心的不是杨文烁,他们在查案子里面一些跟案件本身没关系的事情,你也是,小海也是。”
我的心钝重地沉了一下,很不好受。
原来他意识到了。
白亚丰轻轻握住我的手,特别认真地望着我说:“我不介意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讲,肯定是因为危险,怕连累我。但妮儿你要明白,我不怕危险,我只怕你们有危险。”
我简直要哭了,却只能点头,说我懂。
那天他们只说了几句话。白亚丰问他认不认识青棋律师事务所的陆瑶琳,还把照片调出来给他看。他说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他再把律师家挂的那幅画的照片放大给他看,问他这是不是他的作品。他看了两眼说太糊涂,看不出来。再问他对自己作品被谁收藏了不了解时,他就不回答了。前后说的话没超过十句就说有事要出门,给他下了逐客令。
我问他在跟东山对话时有没有录音。
他说:“我本来是很佩服付队长的,他做事认真,办案能力很强,对下属也都和气,但自从江城那边警察掺和进来以后,感觉就不对了,付队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都很紧张,经常私下行动,出勤记录上都没有他的行踪。然后有天我听见何队长给什么人打电话,问能不能先把付宇新控制起来。我糊涂死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宁可信你也不信他们,所以就听那个抢劫犯的话把东西给你了,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再次点头,很用力地反握住他的手,目光都有点颤。
然后觉得,为了让白亚丰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和我的可靠性,我必须得告诉他一点事。
于是我告诉白亚丰,他父亲受伤的事件,跟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很大关系,我想调取当年的卷宗看,但没能调到,刘毅民说当年案件一结束卷宗就移交给省厅,没留备份。
听说跟老爷子有关系,白亚丰一下着急起来,拼命点头:“是。是。我也没看到。我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想看那份卷宗,但是没有。他们说因为当年被代文静杀死的廖世贵有敏感政治背景,相关卷宗信息都被保密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