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琅琊山下结师徒

踏云立于悬崖边，瑶华紧张拽着兮离的衣角，眼见着他就要向前迈步，“师傅！前面……是悬崖！”

兮离笑着点点头，“是悬崖，如何？”

瑶华伸头往下一看，立马觉得头晕目眩，更有山风吹得她站立不稳，她缩了缩头，“会不会掉下去？”

兮离广袖一挥，只见眼前出现一道道青石阶梯，放眼望去，只觉这阶梯在云雾里穿行，直通向青山之外，云层之中，九天之上。

“自然是——不假。”

“我在这世上已无牵无挂，既不奢求能长生也不想长生，只求，他日学成之际，师傅能放我下山，了却心愿。”

看着孩子黯淡又执拗的神情，他淡淡的点头，“好，为师不拦你。”

几只麻雀盘旋过天际，红日跃出地平线，穿越青山坳，用光明覆盖所有的阴霾。瑶华娇小的身影融入那俊美非凡影像中，她抬起小手在衣襟上擦了几下，才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那只**在袖口外的玉手，正当退缩之际，那只手却主动包裹住她的，瑶华脸一红，“我叫瑶华，师傅叫什么？”

“兮离，是为师的名讳。”

旭日初升，田间的野菜花挂着点点露珠含苞待放，田埂上芳草萋萋，碧色连天。鸡鸣已过，这一片欣欣向荣的田园风光再也不见村民忙碌的身影，再也没有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牧童吹笛映晚霞的农家乐事。

瑶华咬着唇，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我活着一日，便与这帮妖魔势不两立！更不会放过那群十恶不赦的蛇妖！”

温柔的手抚上瑶华的头，“你还小，切莫让仇恨蒙蔽自己的眼睛，更不可滥杀无辜。”

“无辜？”瑶华咬牙切齿道，“他们丧尽天良，哪一个会是无辜？我若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多杀一个妖魔，这世间就少一个像我这般家破人亡的孤儿！”

“修仙……不是为了杀戮。”

美目流转，光华万千，御风而起，腾云而去，“为师，带你回家。”

多年后，她剑指九霄，血染云天时，回想这一幕，终是明了，人世一程，有几人能

行到水穷，坐看云起。而她最想要的，却是待世事千帆过尽，择一处林舍幽居，在最深的红尘里静守一个人，如云梦山那无数个日日夜夜般，他挑灯执卷，她红袖添香，如此而已。

琅琊之南，有山云梦，绵延千里，不知所及。上有流泉飞瀑，击于悬崖峭壁。七二群峰，肃众神兀立；金线悬壶，揽胜景盈怀。或朝润曦露，暮霭梧松，野芳悠远，佳木繁阴，古洞蕴奇，深谷笼幽，气象日新。世人常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而今，云梦大山怪石嶙峋直插云霄，一线天险难于蜀道亦未可知！是故，有书曰：斯是仙境，道佛咸尊，象随缘化，天人一体。

于是这云梦山上的“青灵”剑派便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声名远播。

“不杀妖魔不斩恶鬼，如何救人？”

看着孩子倔强的眼神，看着她的眼满满的盛着自己的身影，心中的叹息还是化作了一片柔软，怎么忍心她小小年纪逢此大变，更心疼，她的心中已装着这样大的仇恨。

“你可知，我若收你为徒不仅能教你斩妖除魔的本事，还能渡你长生。但是，两者不可兼得，你须从中选一样。”

“长生？”瑶华咀嚼着这个词的意思，却没发现，那人正在凝神观察着她的反应。

瑶华双膝跪地，小脸仰望着对她来说那可望不可及的身影，“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