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夜惊魂
“妈妈的,我吃不消了。”汪长松放下木头,头直摇,转朝马林西:“你小年轻,你来。”
“刚才两碗饭都吃哪去了?”马林西弯下腰,双手伸到木头底下去抱:“这么重啊?”太重了,他赶忙又放了下来。
“你也没吃饭吧。”汪长松笑着刺激马林西。
屋子里灯火通明,三盏一百支光的大灯泡把角角落落照得亮亮堂堂。
沿墙四周摆满了临时搭的床铺。两根粗粗的大木头平行摆开,首尾相接,上面铺着粗糙的椰子树铺板,四块一拼,就成了一张床铺。水泥地坪虽有些陈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中间放着两只过膝高的大铅皮桶,分别盛着直冒热气的红烧肉、青菜豆腐汤,旁边堆着一摞白搪瓷钵子和竹筷。
马林西把搪瓷钵子和筷子刚拿到手,炊事员老侯端着米饭进来了。
合抱的箩筐里,冒着香喷喷的雾气。大家围着箩筐,井然有序地朝钵子里盛饭,而后一屁股坐到光溜溜的铺板上,有人干脆手捧饭钵,把红烧肉打到米饭上面,再舀一勺汤,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还是在琼海吃的中饭,现在已是深夜十点多钟,马林西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盛了满满一饭钵,埋头扒起来。
余主任中等个头,圆圆的脸蛋,身体线条丰满,凹凸有致。她是大队妇女主任,到现在都没有婆家,三十大几的人了。听说二十出头的时候倒是订过亲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男方把她给回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成亲。不是她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她。她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些大大咧咧,开玩笑也不当真。程厚伯站长去年来过这里,她和大队民兵营的林副营长都结合七队,所以早就熟悉,现在就是老朋友了,大半年不见,自然十分亲切,随意。
很快,大客车倒进了生产队的打谷场上。
打谷场是水泥浇的。看来,这几年的育种,真让七队赚了不少钱,否则,谁会舍得用水泥浇筑打谷场呢?在老家,只有县农科所有一块像样的水泥场,马林西心里想。
场地虽是不很大,也就两三百个平方米的样子,北面是甘蔗地,东边正对着通向村外的公路,紧贴着一条灌溉水渠。西面和南面是两幢瓦房,可能是堆放粮食的仓库。坐南朝北的房屋朝向,也是适应海南气候的做法,背着太阳,可以缓解夏季高温炙烤。
因为是深夜,马林西从方位上判断,打谷场好像是位于村庄的东北。
晚饭后,大家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床铺。
育种队未到之前,生产队把铺板事先已准备好了,一部分已铺在床上,还有很多堆在外面的屋檐下。因为人员是刚刚到,没有来得及划分具体的小组,于是自由结合,两人合一张铺,马林西就与祁么祥合铺。
床架是用木头搭的,有的垫了砖头,上面架了两根很长的圆木做床架,有些矮,也不稳,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
“再垫一块砖头。”汪长松搬起木头说。
“一块哪行啊?”许峰又塞了一块砖头上去。又说:“再抬高一点。”
育种队员们的行李包括随身携带的装稻种的麻袋,都从车子上搬了下来,一鼓脑儿地堆在打谷场中央。借着临时拉的电灯,马林西找到了自己的帆布行李包。
大家无所事事,正在热烈交谈的时候,程厚伯站长扯着嗓子大声喊到:“大家注意了啊,各人把自己的东西先清点一下。拿好了的人,就到西边屋里吃饭。抓紧时间。”
“走啊。还像什么呆呀?”汪长松用胳膊碰了下马林西,说:“吃饭去。肚子里喊死了。”
“不提倒罢,我也真饿了。”马林西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坐西朝东的屋子。
第二节整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