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杀人糕

“小姐……老身拿着……食盒回家去……在大门口被独眼睛的……老孔看见……追着问老身拿着的是什么”，王阿婆喝了一口水，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文文不动声色地听着。

“不是老身爱显摆……是老孔没完没了地问……才把这前前后后和他说了”，王阿婆说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看看文文的脸色。文文虽然不知道老孔是谁，可从王阿婆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里，也猜到了几分，断定是王阿婆拿着点心衣锦还乡四处炫耀才惹出了麻烦。心里想通透了，文文还是不说话，静静地听着，脸上写着一行字：“后来呢？”

“后来……老孔说想尝一块点心……”，王阿婆说到这里，急着忙着又补充了一句：“老身当然是拼死反抗的”。

“嗯，这个吾信！”文文顺嘴答应了一句，看刚才王阿婆拿到点心兴奋的样子，相信有人要吃，她肯定以死相争的。

“可他力气太大吾拗不过他，被他抢走点心每样吃了一块”，说到这里，王阿婆忽然停下来，失神地看着文文，一口气梗住了，半晌不说话。

第64章杀人糕

“小姐，要不留着吃吧。小姐的心意领了，点心老身就不拿了”，看到文文的阴晴变化，王阿婆脸上挂着一丝失望，坦荡地说。

“阿婆，全拿走一块不留，快送回家里去吧，吾都说了八遍了”，文文狠了狠心，摆手让阿婆送回家去。

阿婆脸上的惊疑变成了敬意，幸福地用力点点头，喜滋滋拎起食盒大步走了出去。

王阿婆一走，屋子就一片寂静无声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

文文看王阿婆实在是伤心，忍不住安慰她：“阿婆，别计较了，老孔吃就吃几块吧，反正他也没吃光。”

“老身的孩子没有吃它”王阿婆一动不动，嘴唇哆嗦着，挤出这一句话。

“老孔不是各自吃了一块，盒子里不是还有吗，汝别在这里生气了，快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文文顺着她的话，没精打采地劝慰。

“那几块点心，老身的孩子没有吃”王阿婆嘴唇哆嗦着，把这一句话又说了一遍。

百无聊赖中，文文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看着书架上一摞摞的琴谱，抚弄着墙边条案上的古琴，端详着布满尘土的梳妆台，环视着简朴的房间，心里不由思忖，“这个卓文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史记》如椽大笔的缝隙之外，她的命运是什么样子？唉！想太多了，还是管好我的命运吧：我的老妈病咋样、我哪天能回去、我会嫁给谁。天啊，到底谁能告诉我答案？”

“小姐呢……小姐啊……”随着一阵怪腔怪调的叫喊，门被重重地撞开了，王阿婆脸色扭曲着冲进来，手里只拎着一个食盒的盖子。看见文文，王阿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睁着眼睛说：“杀人……糕……他们吃了……杀人……糕”。

“阿婆，放手啊，好疼！”文文觉得阿婆的手指头都要抓进自己的肉里面了，胳膊被铁钩子扣住一样，一阵阵发麻发木。

“他们吃了……杀人……糕”，王阿婆惊魂甫定松开手，还是大睁着眼睛盯着文文。

“到底什么情况啊，阿婆，汝坐下喝口水慢慢说”，文文实在不愿意在这个点心上没完没了纠缠了，可看王阿婆这个样子，只能先安慰她一下。没办法，谁让她刚刚给文文冠名“中邪好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