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须臾,就见石继志睁眼坐起,一翻身见身侧有二老叟倚桌对奕,其中一人正是方才与司徒云珠对敌之人,不由一阵大怒,喝道:“狗贼!我家与你们何冤何仇?居然午夜行劫,把我一家大小杀了个光,剩我一人尚还不舍,狗贼呀!你们也是成名的武士,天良何在?”想起屈死九泉之下的父母,不由号陶痛哭,双手举起一只坐椅,直奔尚和彤秃头掷去。二老听完话后,面现惊容地对望了一眼,见椅已到,尚和彤只一伸手,轻轻接住随即放下,状同儿戏一样。石继志一椅未打着人家,不由回首找物,却不料一眼发现司徒云珠也在地上躺着,秀发散乱,粉面泪痕,也顾不得再去找物伤敌了,一扑身已至她身前,一把抱着,热泪点点而下。
一旁二者见状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司徒云珠经石继志一哭一摇,也慢慢醒来,一睁眼见是自己一心悬念的石继志,不由破唇一笑,只疑身在梦中,伸出了那只带伤的手轻摸着他小声道:“别难过……我不要紧!你呢?”忽然想起尚不知身在何处,忙翻身坐起,一看眼前二老,不由又羞又惊,连忙挣开继志对二人道:“你们预备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尚和彤微笑道:“你们不是想上四川么?我们也是回川去,不是正合你们心意么?”随又哈哈大笑。司徒云珠闻言大怒,一挺身已站起,吓得尚和彤即速离座,这时魏也鲁哈哈大笑道:
司徒云珠见石继志竟落入他手,心痛欲裂,大喊道:“老贼……把他放下来,姑娘与你拼了!”她竟披头散发、满面泪痕,像疯了一样扑上大船,伸出那双带伤的玉手,硬抢石继志。不待尚和彤转身,就听另一苍老声音道:“你也太任性了!娃娃!”
司徒云珠就觉背后一麻,接着眼前一黑,一跤栽倒不省人事。
这人是在大船上的另一香主,年过七旬,姓魏名也鲁,绰号赤眉老人,武功之高,较尚和彤犹有过之,在排教中身份地位武功,除了一指魔莫小苍,没有一人能与之匹敌。他在船上眼见司徒云珠一个少女,竟如此骄横,伤了镇三江不说,竟连南海苍龙费了这把大劲,还没把她制住,不由气就大了。若不是自己身高位尊,又有尚和彤先出手,他早就下手了,此番见尚和彤已拿住了石继志,她尚追逐不舍,不由勃然大怒,只一飘身已来至司徒云珠身后,运用一指神功,尚隔着一层绸衫,一指透出,正点在她颈下“凤眼”穴上,那司徒云珠半声未哼,已倒在地。
水面上群众哗然,由魏也鲁施令回航,暂先押返至他的凤羽厅。
原来排教总坛设在湘省洞庭附近,其下尚分三厅,名凤羽、凤翅、凤尾,分设三处,每厅有香主一人,总揽大权。普通各项事务,各厅俱可自行处理,除非有关本教的大事,才由各厅分报总坛听候莫小苍处理。这凤羽厅香主就是魏也鲁,厅址设在四川巫山,总管川省水陆各舵,为三厅权力最大者。其余两厅,“凤翅厅”设在鄂省宜昌附近,辖鄂省水陆各弟子,香主即是南海苍龙尚和彤;“凤尾厅”设在湘省总坛,香主金笛生柳上旗,此人年龄尚不过四旬,却有一身惊人的武功,甚得莫小苍器重。
且说魏也鲁用隔空点穴法,点倒司徒云珠后,在回程的路上对尚和彤道:“真想不到这娃娃如此难斗,看样子今后江湖上真是后生可畏!”尚和彤叹口气道:“这一下算和司徒明结上梁子了!”言后微微摇首。却不料那魏也鲁冷笑一声道:
“他自己管束无方,又怎可怪罪我们!贤弟放心,一切都冲着我好了,那银发叟不来就罢,倘真来此,我还要他还我个公道呢!”南海苍龙听后脸一阵红道:“大哥误会了!小弟岂是惧他武功,只不过觉得这梁子结得划不来罢了,大哥既如此说,倒显得小弟怕事了!”魏也鲁哈哈大笑道:“兄弟!我们自己人还分什么你我彼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谅那司徒明也非三头六臂,尚能对我兄弟如何!”
正说着话,石继志哼出了声,在地上一阵翻动,眼睛仍未睁开,魏也鲁叹道:“看此子貌相清秀,又不会武,倒不似恶人模样,怎么教主会对他非置之死地而甘心呢?”
尚和彤闻言也略皱了一下眉道:“莫大哥近年行事愈发诡秘,如此下去,我教前途恐不会长了。”
魏也鲁浅浅一笑道:“你我兄弟但求无愧于心,为朋友两肋插刀,他既待我弟兄如同上宾,我们也只好为他担当一切了!贤弟!我看有我二人在,他二人插翅难逃,不如把他们穴道解开,叫他们也休息一下,一切待返厅后再行处理。”尚和彤闻言点头称是,走至二人身旁,在点穴处推拿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