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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听到顶上一阵轻微的锁链声响,过了一会儿,似见石块移开了些,只是不见天光外泄。照夕抬头看了看,似见一个恍惚的影子,原来外面天又黑了,那小洞窗外,可窥见闪烁在天空中的星星。
照夕不由低叱了声:
“是谁?”
可是忽然一个念头,令他大大吃了一惊,他不由张开了眸子,心想:“这琴弦之声,从何而来呢?”
想着不由观望了一阵,细心听了听,哪有什么外音,照夕这一刻不禁发起呆来,暗忖方才自己在要紧关头,明明为一阵冷涩的弦声而惊扰,此刻怎会又闻不到了呢?再说这阴冷的地洞之中,只有自己一人,哪又会来的琴弦之音呢?
他想了半天,却是愈想愈糊涂,最后认为定是幻觉。因念及师父所说,行功到了某一时刻,定会有心魔幻境来干扰,可恨自己一时无察,竟自把半日苦心聚集的真又分散了。一时却无心再定下来,只觉得腹中甚为饥饿。
入定初醒之后,倍觉眼明耳聪,同时腹中又感到了饥饿。他跳下石床,开始在这阴窄冷森的地洞中徘徊着,觉得阵阵的冷风,由两边丝丝浸进来,细看之下,才发现洞顶有十数个拳头大的洞口,那冷风,即由这些洞口,向洞内吹进来。
心想这些洞穴,一定是七扭八拐的曲折着,否则怎会没有光现出来呢?
“小子,你有本事开山,你就试试吧,看看你能出来不能?”
照夕在洞内听到了这句话,一颗心算是死定了,当时气得真想哭,暗忖完了,这原来是一个山洞啊,我就是有天大本事,只怕也出不去了。
他想着抬头看了看,顶上的那个石窗,即便是能为自己掌力震开,却也只有小小一个洞口,想出去也是不可能!虽然这顶上另有门户,只是自己找不着,即使找到了,也定是万斤大石封口,亦是枉然!
照夕一个人,这么伤心愤恨了一阵,最后也只好把一切都付之命运了。
他重新盘膝于大石之上,往日运习坐功,多是在蒲团或棉垫之上;如今这冰硬的石床,使他感到很不习惯。费半天功夫,才勉强把心定了下来,他想以吐纳坐禅的工夫,来抵制今后长期的饥饿。虽然他功力离着辟谷尚远,可是短日之内,起码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不由觉得这一猜测合理,心想这九天旗金老头子,设计此洞,也颇费了些心血,定是用来禁强敌之用,否则何致于如此精细呢!
他意会到初秋的日子的炎热,可是这洞中却是阴冷得怕人,当可想知这是一个开凿得十分深的石质地洞了。
人在无聊的时刻,常会想得很多、很乱,管照夕这一刻也是如此。他脑中尽力地分析着这些琐碎的念头,却也只好心平气和了。
他又想到了申屠雷和那书僮青砚,也不知如何了,也许他们都已经饿死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十分心寒,腹中忍不住咕咕又叫了几声。他长叹了一声,只好又走到石床上,暂时把心收起,想运一会儿功夫,抵御腹中的饥饿。
一个时辰之后,他已气贯周天,但觉三花盖顶,五气朝元,同时由丹田之中,散布出一片无比的热气,令他全身十分通畅。
到了这个时候,也正是坐功一个紧要的关头,往日洗又寒曾传他下手采药的功夫,所以到了这一刻,正是紧要关头。
忽觉一点真阳,前激生死窍,此时即应抛开一切杂念,下手采药,不可受任何外音干扰。
谁知也就在此时,忽闻一阵琴弦鸣声,不知从何而出,声调极为老涩,闻之不禁心神一动,那真阳亦随之涣散而开,前功尽弃。
照夕不禁十分懊丧,本想重新再来一遍,待真阳聚齐,再行收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