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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遂又谈了些别的,申屠雷因知他心情不畅,所以尽找些轻松愉快的事情,与他攀谈。照夕亦是健谈之人,不由也暂时抛开愁绪,和申屠雷谈笑了起来,一直到晚上,照夕还留申屠雷在房中,一起用了饭,才行告辞。
申屠雷乍见照夕情形,似乎吃了一惊,正待开口,照夕却为他引见了母亲。申屠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称伯母,夫人忙让他坐下,又令思云去端来酸梅汤待客。申屠雷却是目注照夕,满脸关切之容,因管夫人在此,却不便露出吃惊情形,直似欲言又止。夫人又问了几句申屠雷家居情形,又嘱告照夕不可多言,遂向申屠雷微笑道:“小儿沿途多承关照,更蒙结为金兰之好,如今贤侄也不是外人了,以后尚请时来舍间玩耍才好。等照夕病愈之后,再请其至府上向尊大人问安吧!”
申屠雷忙弯身道:“伯母体要客气,小侄与令郎一见如故,情同骨肉。令郎人品才学较小侄高出十倍,错蒙谬赏,敢不尽心结纳,你老人家太谦虚了!”
管夫人私观这申屠雷,果然人品谈吐俱佳,儿子能结识此子,心中也代他高兴。
因知年青人在一起,自有他们一套说词,自己不便混在其中,遂略微谈了几句,径自返房而去。
申屠雷亲送管夫人背影去远之后,才回身进房,吃惊地道:“适才因伯母在座,我不敢说,怎么别才数日,大哥竟会如此憔悴?看来病势还不轻呢!”
吃药的时间到了,夫人也不敢唤他,照夕这一觉直睡到申时方自醒转,他精神好多了,夫人得信又匆匆赶了过来,照夕忙含笑坐起。夫人见他已不像昨天那么憔悴,心中很是安慰,亲自看着他把药吃了,又守着他吃了些东西,这才问了问他病情。照夕只告诉母亲是中了暑了,对于江雪勤之事,却是一字不提,管夫人虽知儿子病因,可是却不敢问,因怕由此加重了照夕病情。只想等再过几天,病情大好之后,再伺机问问清楚。
夫人在床前,和照夕谈了一会儿,因见他今日精神好多了,心中暗喜,母子二人谈了一会儿,管夫人又令他休息。正待离去,匆见念雪自外跑进,含笑对照夕道:“公子!外面来了一个姓申屠的,要见公子。”
夫人方皱眉道:“他如今有病怎么能见客,你请他到客厅,待我去见见他好了。”
照夕闻说申屠雷来访,不由心中大喜,当时在床上猛然翻身坐起道:“母亲且慢!还是请他进来吧!”
一面对念雪道:“你快去请他进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去接他,请他直接来此就是了。”
照夕为他这么一提,只觉得心中一酸,当时只苦笑了笑道:“你是情有未知,一言难尽,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说好了。”
申屠雷怔了一下,遂接叹道:“我只当你这几天故人把握,春风得意呢!谁知却是卧病在床,早知如此,我该前两天就来看你。”
照夕闻言似有感触地叹息了一声,当时目视窗外,却没有言语。
申屠雷知他定有心事,只是自己问他,他未必肯吐实情,好在来日方长,以后不难打探出来。自己与他既是兄弟之交,情逾骨肉,决不能目视他如此意志消沉。他想到了这里,心中有了主张,却也不急于探询,遂微微一笑道:“家叔听说我路上结识了大哥,极为欣慰,也颇想一睹大哥侠容呢!”
照夕含笑道:“我一二日内病好了,理当去叩见大叔。”
念雪领命而去,照夕遂对母亲道:“这就是孩儿路途之中,结识的一位兄弟,想不到他今天竟会来找我。”
夫人早已由儿子口中,得悉他在路途之中,结拜了一个兄弟,把申屠雷说得人品如何如何清高英爽,心中也颇想一见。此时一听来人就是,不由心中也甚欢喜,方想出外迎接,却闻得室外一声笑道:“怎么!大哥贵体不适么?”
接着念雪先进,她身后跟着出现了一位英俊少年,此人正是申屠雷。
只见他身着宝蓝绸衫,外罩地天青官纱马褂,头戴玄缎帽,中镶着一块朱红的珊瑚结子,愈发显得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照夕此时已靠身坐起,见他进来,忙含笑道:“多谢贤弟来访,愚兄只是沿途受了些暑,如今引发,没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