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玉皇若问人间事(下)
康熙笑得更深了:“哦,那到底是什么情形呢?朕可是听说了,你和十阿哥拔得头筹,大大的风光啊!”
九阿哥干脆走上前去,让自己脸上的愤怒更清晰点:“皇阿玛,儿子从来都觉得您是慈父,可是儿子觉得别人的阿玛岂止是慈父?”
那天的西山上,被九阿哥或威胁或利诱或骗赖出来的都是宗室子弟,各个弓强马壮,只等九阿哥一声令下就打算入脱缰的野狗一般冲过去,同满山的黄羊野兔子拼个你死我要活!顺便把大的猎物留给十阿哥,让他尽兴!
偏偏一个好的故事,有了好的开头就一定要有个糟糕的结局才能算公平,于是哎哎哀鸣的不是被追逐的漫山遍野乱窜的黄羊野兔,而是从马背上被颠簸下来的宗室子弟;而簌簌如风的箭矢不止遮蔽了日头,更误中了同袍;
九阿哥精心策划的活动在宗室子弟的本色演出下变成了笑料,而人仰马翻的西山之行也在鼻青脸肿的回程后变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作为本次活动的主办人,九阿哥的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唯一可以安慰到九阿哥的是十阿哥当时惊讶到可以生吞十个鸡蛋的表情,至少,自己成功地娱乐到了自家弟弟,不是吗?
:“应立法清厘宿弊,严加盘查属库及各种支出,有犯者实行重治。”
:“嗣后地方官如挪移银至五千两以上或粮米六千石以上者,无论已未革职,仍拟满流,不准折赎,即遇恩典亦不准减免。庶人知畏威法,而仓库加谨矣”
于是紫莽换了囚服,大印也改了主人,牢里的学官们便不得不死了,不死何以安天下之心,不死何以彰皇帝之德?些许一点嚎哭,在上位者听来,不过是烟雨杨柳外的一点杂音罢了,如何值得在意?
李光地再次得到皇帝的嘉许,深阁里的陈梦雷晃着笔杆子,朝着虚空中画了几个笔画,又埋头开始努力工作了。
例行的春季狩猎活动上,皇帝除了为九阿哥十阿哥的进步感到高兴外,更多的目光都给了自己的小儿子们!不论是十三阿哥还是十四阿哥都是马背上的佼佼者,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的哥哥们,甚至更出色。
九阿哥的愤愤不平成功地引起了康熙的思考,作为一代明君,他思考的方向显然不会是儿子丢了人啊这种普通问题,他思考的是:如果宗室子弟的真实水平不过如此,那么,大清的江山要靠谁来保护呢?
于是侍卫内大臣阿灵阿便有了新任务,带着费扬古和伊桑阿一起考试宗室子弟的骑射,但凡不合格的,重则夺爵,轻则罚俸!
一时间,京城里的八旗子弟怨叹不已,每日里拿了弓箭去西山练武,而西山的黄羊和野兔终于迎来了生命中第一次重大的是危机。
于是十三阿哥得了玉如意,十四阿哥得了金丝荷包,大一点的阿哥都空着两手把荣誉和温情让给了弟弟,只有十阿哥努力把自己缩得小一些,更小一些。
没隔几天,便有新的笑话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特地把九阿哥叫进来细问:“九阿哥,前儿你拉着十阿哥去西山玩了吗?”
九阿哥警惕地看着皇上,口风很紧:“不过是儿子们去散心,如何惊动了皇阿玛?”
康熙笑着说:“倒不是惊动,只是风闻了朕的儿子如何能干,让朕老怀大慰而已!”
九阿哥从鼻子里嗤了一声:“皇阿玛,肯定是有人故意欺君罔上,您要重重他的治罪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