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变
那宫女“扑哧”一声笑了:
“以前都是我叫人家姐姐,今儿我倒做起姐姐来了。以后在娘娘跟前叫我泻玉,没旁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姐姐,我心里受用着呢。”
听着她的话爽朗,甘棠心里也敞亮起来。
“以后甘棠就跟着姐姐,凡事还得姐姐教导妹妹。”
泻玉一直送我到了绣房,临走还又嘱咐了几件事。
宫女依言把匣子还放到橱里,掀帘子出去,一会子抱来一个狭长的匣子,还是雕漆的,只花纹儿是另样。
娘娘在匣里看了看,说:“就绿雪含芳吧。”
宫女把匣子放在炕上,取出一支簪来,却回过身来,递在甘棠的手上。
甘棠呆了一呆,瑞姑姑扯扯她的衣裳,低声道:“快磕头谢恩。”
甘棠回过神来,这才屈膝跪下,道:“谢娘娘赏。”
进了绣房,唤声攸儿,又走了出去。攸儿见她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自是喜不自禁,跑出来,巴巴地缠着一句句地细问。
回寝房路上,攸儿望风,甘棠从桃枝上采了一捧桃花。攸儿问她采桃花何用,她只是笑而不答。
回到睡房,攸儿又求甘棠拿出那支簪子来赏看。甘棠也仔细看了一回,怪不得叫做绿雪含芳,碧绿的簪体倒也罢了,她娘家常就戴着一支这样的,好像还更通透些。妙的是这支簪头上又有一层雪白,雪白中又撒着星点样的枫叶红,恰似雪地里绽放着几朵小红花,确是一件稀罕物呢。
攸儿把玩了一阵就丢开手去,倒是喜极了那个小狮子,挂在脖子上,说着要让姐妹们瞧瞧。
甘棠听见了这话,正色道:“你不要喜过了头儿。不是正道上得来的东西,还要显摆吗?想戴着也要掖在小衣下面,不要让姐妹们瞧着才好。你要让她们见着了,问你哪得的,看你怎么编排。”
“这两天你先歇着,不用到绣房,也不用到这边来,收拾收拾东西。等我知会了敬事房,自有公公去带你来。”娘娘慢慢说道。
“是,娘娘,季儿知道了。”手中握着那根簪子,把手冰得紧。
瑞姑姑又道:“你且回去。别走岔了。”
甘棠又行了跪安礼,退了出来。一位宫女跟了她出来,一直出了宫门,不见回去。
甘棠回身道:“姐姐请回吧。我记着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