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焚经毒散
其他随员坐于旁边的桌子。际此午膳时间,风景最佳的福聚楼座无虚席,仅有空出的两三张桌子,只因预订的客人尚未来到。
寇仲忍不住叹一口气。
常何大为紧张道:“莫先生是否遇上困难?”
寇仲惊醒过来,收回凝视跃马桥的目光,低声道:“我要到茅厕去打个转,常将军要否陪我去?”
常何大感尴尬,老脸微红,苦笑道:“莫先生真懂说笑,小将只因受建成殿下的重命在身,才会份外紧张,莫先生请!”
侯君集显然本身工作繁忙,不旋踵即起立送客。
踏出掖庭宫的大门时,徐子陵只希望永远都不用回来。但又知丑妇必须见家翁,若给李世民看破,寇仲的寻宝大计肯定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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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渠北接渭水,是贯通长安城南北最大的人工运河,城内最主要的水道。
跃马桥雄跨其上,桥身以雕凿精致的石块筑成像天虹般的大拱,跨距达十多丈,两边行人道夹着的军马道可容四车并行,在大拱的两肩又各筑上两小卑,既利于排水,又可减轻大拱的承担,巧妙的配合,令桥体轻巧美观,坡道缓和,造型出色。
寇仲刚想起立,一群人登楼进入这层厅堂,当先一人颀长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滚白花边的武士服,外披白色羊皮袍,背挂长刀。
此君年纪不过二十五六,洁白、少女般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乌黑闪亮的头发以白巾扎着发髻,长得英伟不凡,气魄慑人。
他一对修长的眼睛具有某种令人害怕的深邃而严肃的光芒,锐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对手的虚实。
他虽作汉人打扮,但寇仲第一眼瞥去已知他是突厥人,且必是以一手“狂沙刀法”,争得与跋锋寒齐名域外的年轻高手可达志。想不到甫抵长安,便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碰头,不知是否冤家路窄呢?
桥上的石雕栏杆,刻有云龙花纹的浅浮雕,中间的六根望柱更与其他望柱有异,为六个俯探桥外的石龙头,默默注视在桥下流经的河水与舟楫,构想独特。
寇仲手心紧握着刚才擦身而过时雷九指塞给他的救命药方,虎目一瞬不瞬地从福聚楼三楼靠东的座位,透窗居高临下地呆瞪着这座风格独特的大石桥。
与永安渠并排而列的景耀大街人车川流不息,跃马桥四周全是院落重重的权贵人家的豪华大宅。即使杨公宝藏就在桥底,要从这么一个人烟稠密的地方运走大批珍宝兵器,确是谈何容易。
桥的两边均有城卫站岗,大大增加起出宝藏的难度。
旁伴的常何还以为他在苦思灵药的问题,不敢打扰,哪知他脑袋内转动的竟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