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朋友

林老公公的神情渐冷，说道：“唯如此，方不负同窗之情，君臣之义。”

现在这世间，在太多仰之鼻息的人，国教学院外的玄甲重骑准备冲锋，那些披着沉重盔甲的战马，鼻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陈长生沉默了更长时间，说道：“我为什么要帮助他？”

下一刻，林老公公或者是因为已经出离了愤怒，反而安静了很多。

他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我师兄只会治人，又哪里会治国？”

包括在说到资格，以及什么东西的时候。

“就算我愿意做一个臣子，可师兄又何尝想做一位国君呢？”

他是在学习那位朋友的说话方式。

林老公公看着他厉声说道：“身为大周子民，难道你敢不以臣子的身份自居？”

这大概便是所谓命运，又或者是所谓天道，难以捉摸，至今无人能胜。

……

天海圣后虽然没有杀死他，也没有吃掉他，但他这颗果子，终究成功地把毒素送到了她的身体里。

……

举世皆知，他是反天海一派从很多年前开始苦心培育的一枚棋子或者说果子。

这种说话方式与截然相反的平静合在一起，有着超乎想象的杀伤力。

陈长生站起身来，右手落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日渐肃杀的秋色，有些木讷说道：“但君臣之义又是什么？”

还是像他那位朋友三年前在李子园客栈里说过的那样。

“同窗之情……当然有。”

林老公公的鼻息变得有些粗重。

林老公公怒极反笑，看着他嘲讽说道：“你以为自己还是未来的教宗？真是可笑之至。”

陈长生说道：“棋盘之上，棋分黑红，如果我是娘娘的棋子，又怎么会变成你们的棋子？”

“如果我那个朋友还在，他一定会说……这不是你有资格问的事情，你算什么东西。”

林老公公以为明白了什么，声音变得异常冷漠，看着他说道：“妖后并不是你的母亲，你只不过是个棋子，你最好能够清醒一些，不要因为她在天书陵峰顶救了你，你就觉得她对你情深意重，觉得自己应该替她守墓尽孝。”

陈长生的声音依然平静，没有任何嘲弄的意味，像是机械的重复，或者说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