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关于陈生生的一切

“三年前在国教学院，那夜也在下雪，我当时对您说，我们之间是你错了。”

那数百年里，他扮演着各种角色，拥有着无数张脸。

陈长生说道：“既然错了，那你为什么不认错呢？”

但他依然选择留在黑夜里，不见阳光，也不与人打交道。

场间很安静。

这张脸有些憔悴，没有了平时的英气，所以显得苍老。

人们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他比任何人都更要熟悉自己的脸，所以这时候才会觉得很陌生。

“如果您坚持不肯认输，那么可不可以认个错？”

这个事实，让他觉得有些疲惫，或者说无趣。

嗯，楚王死的时候，也是满脸血污，很难看。

他对商行舟说道：“您怎么就不能学着认输呢？”

最终还不是被乱箭射死了。

“我没有输，为什么要认输？不要忘记，一千年来，我始终都是赢家。”

他一直把昊天镜带在身边，直到今年才让徐有容带去白帝城，然后在那场战斗里破碎。

陈长生看着商行舟很认真地问道。

渐渐的，他习惯了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话，直到不再需要扮演别的角色之后，依然如此。

商行舟神情微怔。

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经常会照镜子，如此才能确认今天自己是谁。

就像当年那位年纪最小的王爷，在百草园里扭曲着眉眼，在叫嚣着什么。

商行舟傲然说道：“哪怕我曾经低估过天海，犯了错误，但最终还是我赢了。”

挑起的眉与故作冷漠的眼之间，王霸之气一览无遗，看着好生愚蠢。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问道：“如果不肯认输，那么认错呢？”

最重要的是，眼神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