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问题
他面无表情说道:“所以你为了自己的情感倾向,完全不顾人族的大局,国教的未来。”
她看到的还是那张苍老的脸,那双充满了悲悯与怜爱的眼睛。
教宗安静了会儿,说道:“娘娘那夜在天书陵上说我困于济世二字,这是对的,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者真有可能为了人族的大局,国教的未来,把神杖从陈长生哪里拿回来,然后如你所愿,册封那个小姑娘为下一代的教宗。”
牧酒诗震惊到了极点,霍然转头向教宗望去。
这绝对不是他认识了近千年的师弟。
她望向高台下方的人群,厉声喝道:“谁敢罚我?”
“师兄你说今天来见我,是为了商量我教的传承……但国教不是你的教。”
“为何要罚我!”她对着教宗寒声说道。
教宗把湿了的方巾搁到池旁,取了块干巾擦掉手中的水珠,说道:“如果非要说是哪个人的教,那么,这是我的国教。”
教宗在浇水。
已经有六百年时间,国教没有对牧酒诗这种层级的大主教,执行过如此严酷的刑罚。
盆里的青叶只剩下了三片,有些委顿,但还有生命,被擦掉灰尘后,恢复了很多精神。
这是教律里的成文律,殿内的任何人都背得出来,然而听到这三句话后,依然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为什么?”商行舟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她很愤怒。
商行舟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她很清楚。
今日的教宗,已然不是过去千年的寅了,为什么?
那悲悯与怜爱不是赐予她的。
凌海之王看着牧酒诗,眼睛里的怨毒如幽火一般:“当杖三十,禁断功法,逐出国教。”
“先前你也问过,为什么要让陈长生当教宗?”教宗抬起头来,望向他平静说道:“因为我要他当啊。”
国教诸殿各有职能,流云殿司刑罚,流云殿大主教,这时候已经来到了场间。
商行舟有些意外于这个回答,目光微沉。
人群很沉默。有资格参加光明祭的教士,都是国教里的重要人物,他们很清楚,这位神秘的宣文殿大主教的来历,也知道,她的存在,对国教新千年的大事业意味着什么,但此时他们的沉默并不代表着不安,只是因为教宗陛下那句话不是问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