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向前，向前

在满天风雪里，他来北兵马司胡同，杀周通。

他没有想到，师父是这样渴切地希望自己去死。

也许就在今天。

是的，长街上始终没有声音传来。

那么就是今天。

……

四周到处都是境界高深的刺客、杀手、高手。

小德站在眼前。

对于现在的局面，陈长生不意外。

他知道师父想杀自己，一直都知道。

海棠树的秃枝里还残着最后一片叶，随着那名刺客撞到院墙上，那片叶也坠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雪地上，落在那双皮靴之前。

陈长生的视线向上移走，落在小德的脸上。

这位妖族青年一代首屈指的高手，今天在北兵马司胡同出现，自然是白帝城的意思，至少也是得到了那对圣人夫妇的默允。

这两年里，有很多礼物与问候还有荣耀从白帝城来到国教学院，现在想来，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意义。他没有问原因与道理，因为世间之事所有的原因与道理追究到最后，往往都是利益二字。白帝夫妇要为妖族的利益考虑，哪怕他们对陈长生曾经有过些好感，也不会影响他们做出冷漠的判断。小德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而且他对陈长生没有任何好感，为了八百里红河与落落，他很愿意陈长生去死。

“我必须请你去死。”

与教宗的位置有关，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别的——他和师兄之间的关系太过亲近。

他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这一点，不代表他自己不清楚。

他一直以为师父会选择教宗师叔回归星海的那一天动手。

所以他要在那天到来之前，把必须要做成的那些事情做完。

在满天黄叶里，他去了北新桥，耗尽心血，为小黑龙两年后脱困做好了安排。